恪璃微尔忽然觉得有谁在看着自己。
那是来自心底的直觉，女孩在图书馆的大门口停下，回头看向天空，月亮在此刻暗淡，而星辰却在天空中闪闪发光。
恪璃微尔低头看着地面，脚尖在地面上碾了碾，女生宿舍距离图书馆有两条街的距离，如果她是一个男的，住在男生宿舍，晚上还能在图书馆多呆一会。
宿舍的舍友也并不是什么不能相处的人，只是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作息，在学校尽可能少地与人接触，包括自己的舍友。
只是人算不如天算，自己不应该生有这么好看的一张脸。
第一个月开学的时候，恪璃微尔还害怕夜和对自己有兴趣，因为他是自己唯一不得不去接触的异性。可班级已经算是人类中最小的一种“社会”，恪璃微尔还需要与另一些人打交道，例如说班长。
其实这也能算是一种幸运，法瑞在学校很受学生的尊敬，自己明确地拒绝他，法瑞不会为难自己，就算有其他人再看上自己，也会因为法瑞的原因而放弃追求。
恪璃微尔的脚步停在了哈尔萨克的长街上，旁边是一家小卖部，她每天晚上都会在这里买一块面包，留作明天早上的早饭。
因为哈尔萨克学校的规定，早上新做的面包必须在晚上扔掉，每天都会有人来查，所以这个时候的面包最便宜。
恪璃微尔站在台前，付钱，找零，小卖部的老板甚至没与她打一声招呼。这所学校每天数百学生都在这里买东西，老板不可能记住每一个人，即便这个人每晚都来。
放好用油纸包好的面包，恪璃微尔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老板，推门离开。
宿舍的窗户已经亮了，她的室友没有去图书馆做作业的习惯，一般这个时间回家，室友基本上都已经洗完澡，准备上床。
“回来了？”千棘正在宿舍擦着自己的头发，看着恪璃微尔推门进来，只是象征性地打了一声招呼，说道：“你最好快点去楼下的澡堂看看，宿舍楼已经没热水了。”
“嗯。”恪璃微尔的回答十分简练，放下书包，拿起宿舍架子上的水盆和衣服，走下了楼。
.
“今天澡堂也没热水了。”但是走到楼下的时候，澡堂旁边的阿姨在前面拖着地，说道：“这么冷的天，不适合洗冷水澡。”
现在已是深秋，有些怕冷的学生都开始穿起了毛衣，如果这个时候洗冷水澡，身体再好的人都会生病。
“没事，冷水也能洗，我擦擦就行。”恪璃微尔掀开帘子，里面已经没什么人，她便开始自顾自地脱起了衣服。
“哇。”可在这已经没有热水的澡堂，恪璃微尔还是听到了一个人的惊呼，声音有些耳熟，恪璃微尔向着昏暗的深处看去，伊尔芙正穿着打湿的衣衫从里面出来。
伊尔芙洗澡看上去真的很马虎，明明手上拿着毛巾，衣服上却都还是水，明显是洗完澡胡乱地擦了擦身体，也没把身上擦干。
“恪璃微尔？”伊尔芙也有些讶异，自从有魔法术士更新了宿舍楼的水系魔法，向宿舍通完热水后，就很少有学生来这里洗澡了。
“嗯，宿舍没热水了。”恪璃微尔简单地解释了一下。
“额，我刚刚洗完，最后一会还是用冷水洗的。”伊尔芙小声地说道，“你今天可能洗不了澡了。”
“没事，我用冷水冲。”恪璃微尔继续脱着自己的衣服，伊尔芙还是挺羡慕恪璃微尔的身材的，自己在森林一直被母亲训练弓术，现在也就这样，但恪璃微尔真的就像传记里的那些美人一样，身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肉，该发育的地方也都是正常发育，看得伊尔芙都想上去抱一抱。
“我觉得……”伊尔芙还想说什么。
但恪璃微尔没有再回答伊尔芙，拿着自己的毛巾就走了进去。
她就是这样一个冷淡的人，伊尔芙回头看着消失在澡堂深处的恪璃微尔，扣好自己衣服上的扣子，出门时候与门口的阿姨轻轻打了声招呼。
“里面还有一个同学在洗澡，阿姨，记得等她出来之后再关门。”
******
夜和抬头看向天空。
天使在不使用神之躯的情况下，视力和普通人其实差不多。
但他能感觉到来自天空的视线，星辰上有人在看着这所学校的某个人，有传言说这个学校就是一位星辰上的神明降临所创。
“恪璃微尔。”夜和轻声说着这个名字。
他想起了上次在舞会上，伊尔芙曾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。
“孤独的人都是会互相吸引的。”
她曾以为自己找到了同类，可后来伊尔芙发现夜和与她根本就不是同类，他只是站在人类之上俯视着人类。
女孩在舞台上松开自己的手时，夜和那一瞬间其实有些失落，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离开了，但他即便拥有再多的力量，也没办法握住。
学校的资料室，如果他今天去楼下的澡堂洗澡，那他应该还能在图书馆呆一会。
管理员已经走了，临近闭馆的图书馆也不会再有学生进来，夜和站在他每周都会来的档案室，找到了一年级的那个档案柜。
十六班的档案袋就放在最边上，夜和想了想，打开了十六班档案袋封条。
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偷看学院的档案，上次死神拜托他查伊尔芙的时候，这个档案袋就被他拆开过。
这个封条和每周报纸的封条一模一样，他在柜台那边还有一捆的封条，不会有人知道他打开过封条。
“恪璃微尔……”
档案室昏暗的灯光下，夜和的眼眸泛着金色的光芒，找到了恪璃微尔的档案。
夜和连自己都不太清楚为什么要翻看恪璃微尔的档案，也许只是出于单纯的好奇，又或许是刚刚天穹上投下的视线。
她来自一个海峡，夜和听说过那个地方，那里有着阳光和海滩，是贵族最喜欢的度假胜地。
海峡的后面连接着教皇国最强大的海上舰队，这只号称无敌的舰队像是铁桶一样护住教皇国最重要的隘口，而这只舰队可以去拿尔哈和黑诺斯以外的所有航域。
黑诺斯这个穷兵赎武的国家曾试图挑战教皇国的舰队，但最终惨败而归，有人说这只舰队真的是无敌的，只有拿尔哈最为传奇的海盗才有与之一战的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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